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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算命先生同居的日子

作者:admin   浏览次数:2092   发布时间:2013-06-07 09: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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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算命先生同居的日子

如今,每当我在人行天桥上或过街小道上或大道旁的树阴下看到那些三三两两素质参差不齐的算命人士时,我就会想起那位和我是同乡的算命先生。

   与算命先生的相识是在2002年那一年。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时分,失业半月有余的我在广州市天河区的员村新街上游荡,无意中我看到一个算命先生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占上一卦。之前的我从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可今天也许是情绪低落,我抱着好奇的心情决定去卜上一卦。算命先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着一脸络腮胡子,富有男人味,也很像一个年富力强的学者。我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他便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时而用手指掐算着什么,时而用笔在纸片上记录着什么。当那张纸片上布满蝇头小字时,他便娓娓而谈。事情竟出乎我的意料,对于我的性格分析、我的婚姻状况、父母亲的健康状况、兄弟姐妹的排行,他都说得头头是道,别无二样,不由使我对他刮目相看。由此,我和他便有了更深入的交谈,意外得知他是我的同乡。他一直住在员村,靠给别人算命养家糊口。
 


 

  之后,我便去了外地工作,与他毫无联系了。直到20042月,我又回到了广州,在一家贸易公司从事印刷设备的销售工作。因公司不提供住宿,我便在员村三横路和四横路之间的程介新村租了房子。而这时的算命先生仍住在员村,故我们的见面机会又多了起来。四个月之后,因销售业绩达不到老板的要求,我被迫离开了那家公司。之后的两个多月,我进了三个公司,总是干了没多久便离职了。

 

  生活在广州这个现代化大都市,每天要吃饭,每天要坐车,而这段时间我又没有收入,一直靠吃老本过日子,以至于到了后来,我实在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连交房租的钱也成问题。鉴于此,我决定不再租房了,到朋友那里去借宿,并继续找工作。虽说有两个同学也住在员村,但思来想去,总觉得住在他们那里不甚方便,一来让别人从内心里瞧不起,二来相处时间长了朋友之间也容易闹误会。在此情况下,我想到了那位并不算熟悉的算命先生。和他相商后,他居然同意了。于是,我便变卖了一部分家具,再把那些不值钱且派不上用场的家具送了人,最后将我所有的行李一古脑儿全部搬进了算命先生那间不算宽敞的单人房,直将他的床下塞得满满的。不过还好,这间单人房有一个阁楼,既可以放一部分行李,还可以充当我的床铺。

 

 

 

  在白天,我们各忙各的。我早上起来便外出找工作,到了傍晚便回去,晚上则爬上那窄窄的直不起腰的阁楼睡觉。而算命先生却是较晚才起来,吃完早饭便一只手提着一个陈旧的显得有些破烂的包,包里装着纸、笔还有几本备用的书,另一只手则提着一个红色的小塑料凳子,来到员村新街的人行道上,找一个固定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待顾客上门。下午一点钟的时候,便回去自己做饭,吃完中饭后,在床上睡个囫囵觉再出来,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晚上9点钟左右又回去做饭,吃完晚饭后,要么看报要么看书要么逛街要么闲聊,最后沐浴关灯睡觉。不过,有时他也例外,因为他在这个行业做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积累了一定的人脉,故有些相信命理的人也会主动约他上门,请他预测命运或指导住宅布局或选黄道吉日。这种情况,他总会收到一笔不菲的酬劳。每当他碰上这种事情,每每归来脸上总是笑容可掬,精神状态也特别地的好,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古人们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算命先生同居的一个月时间里,我自然受到了不少关于命理学的熏陶。老实说,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也不排斥宗教和异端邪说的存在。在预测学里面,对占卜、手相和四柱这几种方式,我最推崇四柱这种预测方式,因为通过年月日时四柱上的生辰八字,进而拓展到天干地支,再糅合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以及五方四时十二宫的个中因果关系,将中国的古典哲学《易经》诠释得淋漓尽致。之前我只是听说过这些概念,如今和一位算命先生同居了一个月,在三句话不离本行的氛围下,我岂有不耳濡目染之理。由此,我了解了十天干、十二地支、十二时辰、五行相生、五行相克、五方和十二宫的基本常识,我也知道十二生肖和十二地支是一一对立的,我还知道,六十甲子中每两个共用一个细分的五行。当然,这些只是命理学的一些很粗浅的常识,而要进入那博大精深的阴阳哲学世界,那是要下一番苦功夫的。此外,还要看你是否对它有兴趣有缘分有悟性,也就是佛学上所说的慧根。

 

  一个月后,我找到了新的工作,便搬出了这个地方,结束了这段与算命先生同居的日子。不过,在临行前,我还是分摊了这个月房租的二分之一。

 

  如今,每当我在人行天桥上或过街小道上或大道旁的树阴下看到那些三三两两素质参差不齐的算命人士时,我就会想起那位和我是同乡的算命先生,想起那段流落在广州的苦难岁月,想起那段和算命先生同居的日子,想起他那句“风水会议已堂而皇之搬进了人民大会堂”的话,想起他给我讲解的那些我当时并不感兴趣的命理知识。很显然,现在的我为了家庭而奔波劳累着,我是压根儿不会去钻研这门学科的。不管怎样,还是一切随缘吧!也许真有那么一天,人一旦了却尘俗,慧根萌动,便会义无反顾置身其中。如果是这样,那位和我同乡的算命先生岂不成了点化我的法师,那间单人房岂不成了我的禅房,而这一切无不成了预测我将来人生的谶语?

 

  徐颂翔,湖南郴州人氏,今三十有四。鄙人其貌不扬,名不见经传,一别长沙,漂于广东,至今悠悠十载,然无所建树。喜名山大川,放浪形骸;阅古今美文,不求甚解。素慕诸葛,常以“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自勉矣!   徐颂翔 / 羊城晚报